我穿越到了我爸辍学那天,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他为家人辍学 我爸12岁辍学,挣钱供大哥创业,小弟读书。 后来大伯小叔事业有成。 我爸却腐了腿,瞎了眼,岀车祸成了植物人。 我哀求大伯小叔看在我爸供养他们的份上,救救他。 小叔却说:“哥哥抚养弟弟是他的义务。” 大伯更是不承认用过爸爸挣的钱。 没钱治病,爸爸死在了52岁生日当天。 我在病床前哭晕过去。 再睁眼,意外回到了年,我爸辍学那天。 这一次,我绝不会让他为家人辍学。 乡村土路上,三三两两的家长带着孩子去学校报道。 我面前矮小的茅草房大门半掩。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: “二娃,自从你爸去世,家里就没了收入。” 你哥才去城里找工作,你弟小,现在你也要上初中,我一个人真不知道,怎么才能供得起 你们两兄弟读书…… 我探头往里看去,瞧见四十多岁的奶奶坐在凳子上低头抽泣。 奶奶身前背对着我的男孩应该是我爸。 他肩膀重重一塌, “妈,我不读书了。我在家帮你做活。” “不行!” 我不能让爸爸的不幸重演,立刻出声阻止。 两人一齐望向我。 再见到鲜活的爸爸,我竟有些想哭。 印象里,爸爸始终是苍老的模样。 脊背佝偻,脸上挤满皱纹,一只眼没了眼球,长着撑不开的肉型蛛网。 眼前十二岁的爸爸虽然清瘦黝黑。 双眼却清澈明亮,如藏地湖泊。 我爸老实孝顺。 上辈子,奶奶也是这样卖惨,用几句话、几滴眼泪骗得我爸十二岁主动辍学。 一边抗下家里的农活,一边做苦力,供大哥创业、弟弟读书。 在他十四岁搭车去城里卖鸡蛋时,摔下车,一条腿落下残疾。 后来见义勇为,因为腿脚不利索,被歹徒捅瞎一只眼睛。 腿癘,眼瞎,没文化。 爸爸终生未婚。 年龄一大,找不到工作,只能靠捡废品为生。 一辈子没过过一天好日子。 “你是哪个?” 奶奶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拉出。 糟了,嘴比脑快,我还没想好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。 好在一个点子迅速在脑海生成。 我换上一副得体的笑,告诉他们我是镇上中学的老师,注意到孩子小升初成绩很好,今天一直不见他来学校报道,才到家里了解情况。 奶奶把原因推到爸爸身上: 这娃不喜欢读书,不愿意上初中。” 我压下嘴角的冷笑,直勾勾地盯着奶奶。 在爸爸车祸后,我曾哀求奶奶让大伯小叔救救他。 奶奶却说: “我老了,你大伯小叔是你爸的亲兄弟,他们来决定。” 像现在一样,把责任甩给别人,自己择得干干净净。 最终,大伯小叔嫌花销大,选择放弃治疗。 爸爸的呼吸机停了。 他死在自己52岁生日当天。 老天有眼,给了爸爸重来一次的机会。 2 奶奶被我的目光烫得心虚,眼睛瞥向别处,不敢与我对视。 爸爸瘦削的肩膀紧绷,抿着嘴,没有为自己辩解半句。 我问他: 许东辉,如果家里有钱,你想上学吗?” 爸爸抬起头,不明所以地望着我。 我向他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, “你不用考虑钱的事,只需要告诉我,你想上学吗?” 孩子到底是诚实的。 “想。” 爸爸小声回答。 许妈妈,你也听到了。”我对奶奶说,“孩子之前可能是考虑到家庭困难,才不愿意去上学。” “听说许爸爸两年前工伤去世,镇上给了赔偿金。你两年就花光了?” 奶奶没想到我知道赔偿金的事,神色慌乱地否认: 没有。” 爷爷是镇上的电工,在一次安装电路时,意外触电死亡。 镇上给了不少抚恤金。 奶奶宁可把钱拿给大伯做生意亏光,也不愿给我爸读书。 她将宝压在大伯做生意和小叔学习上。 到时候,许家一个生意兴隆,一个学业有成。 谁不夸她教子有方?而我爸呢? 这个为家里付出最多的儿子,只落得个腐腿瞎眼,为生计捡垃圾的下场! 我越想越不甘,直接质问奶奶: “既然没花光,那你是不想供二儿子上学?” 爸爸错愕地看向奶奶。 奶奶好面子,最怕别人说她偏心,忙不迭反驳: 怎么可能!都是我的孩子!我正想劝他去上学。” 奶奶终于带着爸爸去学校报道。 响午的阳光灿烂得耀眼。 爸爸跟在奶奶身后,脊背笔直地走进中学大门。 我望向他单薄的背影,竟红了眼眶。 爸爸,我来救你了。 上一世,你放弃自己的人生,给大伯小叔作鱼跃龙门的垫脚石。 这一世,我会让你回到自己本该拥有的人生,—辈子幸福美满。 我大学专业是英语,穿越来之前正在读大一。 为了留在爸爸身边,我成功应聘上镇中学英语代课教师。 和爸爸家一墙之隔的姑奶奶家无人居住。 我就以姑奶奶远房侄女身份,住了进去。 又循着之前的记忆,在墙根的砖块下找到几张姑爷爷存的私房钱。 恰好够学校发工资前的开销。 姑奶奶和姑爷爷是少有会在过年回村看望爸爸的人。 也是他们在爸爸车祸后,泣不成声地给我讲了爸爸一生的悲惨经历。 “孩子,你爸是个好人,好人不长命啊……” 姑奶奶拉着我的手,止不住颤抖。 4 从回忆里抽身,暮色已西沉。 奶奶和小叔吃过晚饭,在院里给小叔洗澡。 远处青如黛,近处炊烟袅袅。 乡村土路上,一个小小的人影越来越近。 我爸环抱着装满书的塑料袋,走进院里,和奶奶打招呼: “妈,我回来了。” "回来就回来,喊什么喊。” 奶奶本不愿供我爸读书,见他放学,更没有好脸色。 爸爸脚步微僵,熟稔地走到饭桌边,小心翼翼放下书,打开扣着的竹菜罩。 里面只有一碗白饭和一个碗底贴着几点菜汤的盘子。 像是习以为常,爸爸神色没有丝毫波动。 他把白饭倒进菜碗里,和了和,大口大口往嘴里刨。 我瞧着这一幕,气不打一处来。 怪不得前世大伯小叔身高都有一米八,爸爸只有一米六几。 做最多的事,吃得最少最差,怎么长得高? 我站在台阶上,冲奶奶喊: “婶子,桌上都没菜,东辉吃什么?” 奶奶回头扫了我爸一眼,一巴掌虚拍在小叔身上, 你又把菜吃完了!不知道给你二哥留点!” 你们兄弟俩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!” 她嘴上说着,身体却不为所动,继续给小叔洗澡。 既然奶奶这么偏心,那我就帮我爸把他上辈子应得的、这辈子应得的,通通讨回来。 5 我跳下台阶,几步跑到爸爸身边,拿过他手里的盘子。 “别吃白饭,我给你炒菜。” 爸爸怔愣了片刻,我已经去厨房找到了奶奶的鸡蛋。 生起火,足足打了五个下锅。 奶奶赶到厨房的时候,锅里金黄的鸡蛋正滋滋冒油。 这个年代鸡蛋矜贵,农村人一般不舍得自己吃,而是攒着拿去卖钱。 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五!” 奶奶数蛋壳的声音越来越抖,心疼得快哭了。 她双手撑着灶台边缘, “表侄女,你煎蛋做什么?” 我将饭炒蛋盛岀,撒上切好的葱花。 “这不没菜吗?我给东辉炒一个。他正长身体,吃白饭可不好。” 奶奶气得直喘气,又不好说什么。 眼不见,心不疼。 饿死鬼投胎吗?晚上吃那么多!” 小叔被揍得哇哇大哭。 我把盛满鸡蛋的盘子递给爸爸。 他狠狠咽口唾沬,却不敢接。 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我眼角酸涩。 你妈同意了的,快,趁热吃。” 他这才接过,狼吞虎咽地吃起来。 6 学校分配我教初一年级英语。 我走进爸爸所在的班级,视线与他惊喜的目光交汇。 像是跨越时空般,竟有种不真实感。 他身上的蓝色了恤打着补丁,却干净整洁。 一张脸稚气未脱,满是纯真质朴。 我朝爸爸微微点头。 他腼腆地笑笑,双眼缀着光,坐得愈发端正。 整堂课,他听得很认真,极为珍惜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。 镇上的初中和小学在一个学校。 中午,我看到爸爸只拿着个饭勺,站在花坛边。 走近才发现小叔在他身旁,正把爸爸碗里的肉挑进自己碗里。 连一粒肉沫都没放过。 “别挑了!”我赶紧制止小叔,“谁教你这么做的!” 分明比爸爸小两岁,身高却和爸爸差不了多少,脸也圆润许多。 妈妈说哥哥就应该照顾弟弟,那他的好吃的也应该都给我。” 最稚嫩的声音,说着最霸道的话。 上一世,我求小叔看在爸爸供养他读书的份上,救救爸爸。 他也是用这副理所应当的态度对我说: “哥哥抚养弟弟是他的义务。” 至亲的情感绑架是不幸的根源。 我爸从小被奶奶教育要顺从大哥、爱护小弟。 奶奶却没教过大伯小叔要感恩别人的给予。 以至于他们理直气壮地朝我爸索取。 我爸却不明白,不懂感恩的人不值得付出。 我拿过花坛上装着肉的碗,问小叔: “有没有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?” 人家四岁就知道把大梨子让给哥哥吃,你十岁了,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。” 说罢,我把装着双份肉的碗递给爸爸。 爸爸老实地站着,迟疑着没接。 唉。 他在畸形的教育环境下长大,习惯了忍让、付出,什么都用最差的。 一时有人对他好,反而无所适从。 “拿着!去我办公室吃完再出来。” 我摆出教师的威严。 爸爸只能端着碗走了。 小叔望着爸爸离开的背影,又看看手里连一点肉沫都没有的饭菜,哇地大哭起来。 你们欺负我!” 他怒目圆瞪,啪地将手里的碗砸在地上,身子—缩,躺在地上打起滚儿。 路过的老师问我怎么回事。 我说:“没事,教育一个调皮的孩子而已。” 他很认同我的做法。 小小年纪摔碗打滚,是该好好教育教育!” 小叔见没人帮他,停止旋转。 “我要给我妈说你们欺负我!” 呵,那我就告诉她你摔碗,浪费粮食。” 奶奶在生大伯之前,有个大女儿,是被饿死的,所以她最恨浪费粮食的人。 我俯视着小叔,毫不掩饰眼里的凶光。 要不是看在他还是个孩子,我真想把这个小白 眼狼打一顿。 小叔气势萎下去,明显有些怕了。 我懒得和他纠缠。 命令他起来,把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。 警告他以后不许再占我爸便宜。 当晚,小叔狼吞虎咽连吃三碗饭。 奶奶看不过眼,“中午没吃饭吗?做这熊样。” 我正在院里乘凉,小叔悻悻地瞟我一眼,接收到我威胁的目光后,嘟嚷: 吃……吃了的。” 8 我爸是块学习的好料子。 稍加点拨,就能举一反三、融会贯通。 分明是个话少的孩子,可在英语课上,只要我提问,他都会积极举手。 我对他格外照顾,有我看着,他再没有吃不饱。 —年多时间,已长高不少,将近一米六。 原本凹陷的脸颊也有了肉。 渐渐显出俊朗大气的模子。 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。 那个年代,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孩子。像我爸这样的情况有很多。 他们有的被教育成家庭的牺牲者,承担大部分家务活,随时准备辍学供兄弟姐妹上学。 而他们的未来,取决于功成名就的兄弟姐妹有没有良心。 有的是受益者,正在接受辍学的兄弟姐妹供养。 我在课堂上除了教授知识,还告诉他们: 没有谁本该为谁付出。 如果你是受益者,应该对给予者心怀感恩,用实际行动报答。 如果是付出者,记得先爱自己再爱别人。 初二的孩子,在我的耳濡目染下,将道理听进心里。 有个女孩和我谈心: “许老师,我姐现在在工厂打工,每个月寄钱回来供我上学。等我有出息,我一定好好报答她,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,最大的房子!” 我看着她眼里赤诚的光,由衷地夸她: “好孩子。” 9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走上正轨时,意外发生了。 上午第二节课,我走进我爸的班级,发现他没来上学。 班主任说: “他让门卫帮他请的假,他妈妈让他去城里卖鸡蛋。” “许老师,你说也真是的,大人不能自己去吗?非让孩子旷课去。你是许东辉表姐,你得和他妈妈说说……” 班主任还在说着什么,我已经听不清了。 脑海里猛地想到上辈子爸爸残疾的事。 十四岁,卖鸡蛋。 一切都对上了,难道重来一次还是改变不了爸爸会残疾吗? 不。 我不能接受! 我立刻和校长请假,借来他的摩托车,用最快的速度往城里赶。 风声在耳边呼啸,卷起的尘土飞扬。 我从没觉得一个小时的路程如此漫长。 爸爸,你一定要等等我。 可还是晚了。 快到城里的最后一个长下坡十字路口,散落着混合蛋液的泥沙,碾碎的蛋壳和青菜,隐隐可见斑驳的血迹。 路边田里的老农,见我在事故地驻足,冲我道: “运沙车下坡的时候,一个三蹦子突然冲出来。还好运沙车司机反应快,及时刹车,没有撞上去。就是可怜挂在运沙车后面那几个人,全被甩飞出去……” 我们住的镇上没有到县里的班车,想去县里,要么走五个小时,要么搭路过的运沙车。 运沙车没有座位,爸爸背着一大篓鸡蛋,只能脚踩横梁,徒手攀在上面。 我抹把涌出的眼泪,医院。 10 在医院急诊科,我找到了爸爸。 他躺在病床上,衣服沾着血迹。 侧脸和手臂有小面积挫伤,最严重的是他的右腿。 膝盖处肿胀得比平时大一倍,满是可怖的淤青。 叫人看了怵目惊心。 医生正给他做检查,手覆上他的膝盖。 爸爸疼得面色苍白,紧咬住唇,额头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,硬是没哼一声。 我平复下因赶路而急促的呼吸,走过去,向医生询问情况。 爸爸完全没有预料到我会来,讷讷地喊了声:“许老师。” 我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:别怕,我来了。” 毕竟是孩子,爸爸眼里强作的坚强被一层蒙蒙的雾覆盖。 医生说爸爸的膝盖粉碎性骨折,需要尽快转到骨科做手术。 医院。 她没有先去看爸爸的伤势,而是问医生做手术需要多少钱。 医生说了个大概的数字。 奶奶如临大敌,惊愕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。 她来到爸爸病床前,伸手扶起他。 “二娃,走,跟妈回家。妈认识个土医生,专治跌打损伤。” 医生见她要带爸爸走,好意提醒: 他是粉碎性骨折,保守治疗,长不好的话,恐怕会落下后遗症,甚至残疾。做手术更利于恢复。” 不就是腿断了吗?哪个村没个孩子断胳膊断腿?说得这么严重,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做手术, 购买专栏解锁剩余55%转载请注明原文网址:http://www.mksmz.com/mbywh/15494.html |